“驹形丸号”事件：百年之后加拿大政府终于正式道歉

一个世纪前在温哥华港口，满载锡克族人的“驹形丸号”在加拿大军舰的押送下驶向外海。102年后，加拿大总理小特鲁多为此事作出正式道歉。星期三（5月18日）在众议院，小特鲁多说，船上的乘客像千千万万的移民一样，希望在这里让自己的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，有更多的机会。他们选择了加拿大，但是却因当时的歧视性法律被拒绝。今天他代表加拿大政府，不仅为他们遭受的不公正道歉，也为道歉的迟来而道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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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14年5月23日, “驹形丸号”到达加拿大西海岸，在温哥华煤港下了锚。如果你还记得十几年前400多名福建非法移民乘船到达温哥华的事，就能想象出当时加拿大媒体和国民对“驹形丸号”的激烈反应。而且当年歧视有色人种是光明正大的社会主流。当地报纸那天的头版头条是“印度人入侵”。

当时加拿大只欢迎欧美白人移民


向华人征收人头税的“中国移民法”是在1885年通过的。进入二十世纪，加拿大对亚洲移民的限制愈发严厉。当时中部平原省份有广袤的农田需要移民前来开垦。但是加拿大更喜欢来自英美和北欧国家的移民。1908年，加拿大又通过了“连续行程法”，规定移民启程后必须直接抵达加拿大，不得在中途停留。这对南亚国家的人来说是不可能做到的。

锡克族富商辛格挑战法律


古迪特.辛格是一个旅居香港的锡克族富商。当时印度被纳入大英帝国版图已经将近两百年。辛格认为，作为英国公民，印度人不受“连续行程法”限制，应该有权利自由前往加拿大，或者任何一个英国殖民地或前殖民地。他包下了日本轮船“驹形丸号”，帮助受阻的锡克族同胞，同时想测试一下加拿大的新法律。

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，“驹形丸号”在1914年4月4日从香港起航。船上的376名乘客绝大部分是锡克族人，此外还有19名来自旁遮普邦的穆斯林和几名印度教徒。40名船员是日本人。一船人不是来自东亚就是来自南亚，反正都不受加拿大欢迎。这艘船途径上海和日本，在经过七个星期漫长的航行后，终于跨过太平洋抵达目的地。

在港口滞留两个月后被驱逐


当时的BC省主流社会对亚洲移民非常排斥，经常发生针对当地亚裔社区的暴力事件和“反亚”游行。“驹形丸号”还在海上，关于它的消息已经在温哥华引起骚动。它刚进港口就被移民部官员拦住。除了20个经查验已有居留权的旅客外，所有人都不得下船。


那年初夏，温哥华人多了一个节目。好奇的市民们成群聚集在码头指指点点，报纸每天报道事件进展。两个月后，正式的驱逐令下达。7月23日，“驹形丸号”在加拿大海军巡洋舰的炮口下驶向外海，开始了前往印度加尔各答的航行。


James L. Quiney/City of Vancouver Archives

厄运远未结束

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的社会学教授马瓦尼说，当时大部分乘客并不愿意返回印度。许多人上船前在上海、菲律宾和新加坡工作。但是有关当局拒绝了他们在香港停靠的请求。

9月27日，他们终于望见了加尔各答的陆地，但是立刻被登船的警察看管起来。当地的英国殖民地政府认为他们是危险分子，下令逮捕辛格等被认为是首领的20人，并把其余的人直接送往旁遮普。辛格拒捕，冲突中警察开枪，19名乘客被打死。剩下的人除侥幸逃脱的以外，全部被逮捕，或判刑，或送回家乡交由地方当局看管。


25年来南亚移民社区要求政府道歉

2008年，时任总理哈珀在BC省素里市的一次集会上向在场的八千多名锡克族人士就“驹形丸号”事件道歉。但是南亚移民团体并不满意。他们要求加拿大政府像1988年对日裔移民和2006年对华裔移民一样，在众议院做出载入议会记录的正式道歉。

现任加拿大国防部长萨吉安是锡克族。小特鲁多在道歉声明中提到，当年负责驱逐“驹形丸号”的军人，正好属于萨吉安后来担任指挥官的部队。

（RCI avec CBC et Globe and Mail）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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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： 吴薇 | china@rcinet.c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