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以为只有华人信“偏方治大病”吗？江湖医术简史

鲁迅曾经讽刺说，中药里的昆虫也必须是贞洁的，万一续弦或再嫁，就没有做药的资格了。这是因为给他父亲看病的中医曾要求用“原配”的蟋蟀一对来做药引。但是类似的用药不仅存在于中医。美籍华裔医生丽迪亚.康（Lydia Kang）上个月与人合作出版了一本《江湖医术简史》。和书中记录的古往今来的“黑暗疗法”相比，原配蟋蟀就不算出奇了。



两位作者: Lydia Kang和Nate Pederson (Workman Publishing)

这些疗法有的年代久远，有的到近些年还在流传。有的是纯粹骗人，例如号称能够让人恢复性能力的“元气箱”，也有的是基于当时的医学认知，例如在西方流行两千多年的放血疗法。它们的共同之处是，不论其真实疗效如何，其发明者都赚了大钱。另外，科学知识的普及和医学的发展，似乎对它们的追随者没有多大作用。换句话说，就算从科学上、甚至常识上完全说不通，也并不妨碍有些人成为坚定的信徒。这一点直到今天也没有改变。

人类不是客观的生物

康医生不久前接受了CBC主持人Laura Lynch的采访。她说，许多因素促成了患者对这些疗法和偏方的信赖，例如对痊愈的强烈渴望，例如把已发生的购买行为合理化的心理：“因为我已经花了钱，所以它应该管用。”另外还有潮流的强大力量：那么多人都相信，连你的朋友都说有效，你怎么能不信呢？

这种时候科学的道理往往是苍白的。另外，时至今日仍然存在科学也无能为力的不治之症。但是患者却不会轻易接受这样的结果。这就给江湖医术提供了施展空间。康医生说，推广这类疗法的人，有人明知自己是在行骗，也有人是真心钻研，希望弥补主流医学的空白。



砒霜等毒药在历史上是很受欢迎的药物。但是在严谨的实验和计量方法出现以前，医生们只能大致估计它们的用量。这类毒药疗法，以及前面提到的放血疗法，尽管经常会出人命，但并不属于骗术。它们在很长时间里在主流医学里占有一席之地。

并不是只有华人才相信吃啥补啥

康医生书中有一章讲述了过去的“食人疗法”，包括喝人血和吃下人体的某些部位。在流行角斗士表演的时代，癫痫患者相信喝下被杀死的角斗士的血会让他们痊愈。被处死的囚犯的血和身体也是可用的。康医生说，中世纪的刽子手割下死刑犯的脂肪卖给病人，以此赚一笔外快。

当时的人也相信触摸死刑犯可以治好皮肤病。如果有人被处以绞刑，各种皮炎患者会早早等在那里，只等犯人一断气就拥上去，在他身上摩擦自己的皮肤。据1758年出版的一本杂志记载，一个九个月大的婴儿被交给一个刽子手，让他用被处死的人的手拍打婴儿的脸。父母相信只要用每个死刑犯的手拍打九次，就能治好孩子脸上的疖子。

移植山羊睾丸治疗阳痿

大约从1918年起，一个名叫约翰.布林克里（John Romulus Brinkley）的美国“医生”开始用把山羊睾丸植入人的睾丸的方法治疗阳痿。手术费用相当昂贵，相当于今天的9000美元。尽管布林克里多次被起诉并被吊销行医执照，他仍然成功地在将近二十年间为人施行手术，拥有许多支持者，并获得“山羊睾丸医生”的外号。

这是发生在将近一百年前的事了。现在尽管山羊睾丸的效果不再有人相信，但还是有各种疗法和药物受到人们追捧。几年前，好莱坞演员谢琳.伍德里（Shailene Woodley）在接受采访时表示，她每天都吃一勺黏土，因为这能帮助身体排出重金属。

康医生最后提醒说，江湖医生卖的不见得永远是假药,但这类人的特点是把推销产品放在第一位。如果有人自称是某种疾病的专家并努力向你推销一种产品或药品，尤其如果你感觉对方最在意的是把东西卖出去的话，就需要提高警惕了。她还建议，患者要学会鉴别和阅读网上罗列的医学研究报告。所有医疗产品的网站都会列出专家的名字和研究来证明其有效性，但并不是所有的报告都有医学价值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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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： 吴薇 | china@rcinet.ca